莊瑞琳:(前略)......也就是說,即便你在作品裡嚐試用一種文學的方式描述,其實那不是在做自我心理治療?
童偉格:沒有辦法,我覺得沒有辦法。當然我們現在都明白,後來從林奕含的事情,你知道她違反了一個心理治療的悖論,就是你其實沒辦法自我治療,教育學也說,你不可能自己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啊。自我療癒如果有辦法發生,它一定會產生一個負向的結果,就是你會有一點喜歡上這個傷痛,因為你不斷反覆訴說它,演繹它,這時候你會發現,剝除了或者接受自己已經被治療,從此可以不要再提起,這個狀態本身,其實是對自我的辜負。
──字母會專輯《致新世界》, p.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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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也有一個鏡頭。我同樣佇立一處,枯矮無生,凝視一方。只是沒人拍我。右後方的一區風鈴木,是公共建設需要的,日曬雨淋,標籤早已沾黏上樹皮,一同腐爛了;再過去一些,是某建商看上的一批落羽松,建商們沒有公務員那樣嚴謹,僅僅是在上頭噴漆而已,大概是根據米徑之隔,分別上了藍漆、白漆,以及部份的紅漆,只不過也和風鈴木的標籤同樣都在樹皮上腐爛成了一坨髒污。而我一手筆記,一手色帶,要在傍晚前,把剩下那些沒人要的落羽松標上尺寸與價碼,纏綁上標籤,紀錄。有幾個禮拜,我反覆在各縣市奔走,做的就是這件事。看孤樹的傷語,聽孤樹的低迴,讓舊鞋沾上淤泥,領錢,下班。六月就要見底,而我竟想起了這個鏡頭來。感謝童偉格以及莊瑞琳,這三年或許也是一場完美的公路電影。
(......And then I write about
only the good things in life
......And this superb view
in my online blog)
......And this superb vi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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