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我以為自己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對林奕含的事冷漠,可昨天因為〈Fake Plastic Trees〉裡那一句"She looks like the real thing",我覺得自已已經好了。當他們在會議上問及,立峰你對草坪區的規劃還有什麼想法?入口處商店街的意象安排洽當嗎?這一類我無法再忍受的問題--我自然還是忍了下來--,我才警覺到自己身心的有限。從體制的牢籠跳進社會的牢籠後,我依然沒有辦法盡心盡力去做一個枯竭的人。
對於憂鬱症這樣的病理名詞,我始終感到蔑視。憂鬱便憂鬱吧,扯上症字多俗,一點骨氣都沒有。即使我確實出於好奇去做過檢驗,但無論結果,我也從未有一刻認定自己是個憂鬱症患者,更沒有讓人這樣說過。我不會像那些,因為某些惡意的語言就七竅生煙的文青一樣(就算有人覺得邱妙津就邱妙津啊,不是很愛把干你屁事掛在嘴邊嗎),有這樣對於世界的感性視角。林奕含的事情,我除了無法和這個世界連結在一起,更無法用感性來看待。就算是讓谷阿莫今天來講一個漂亮寶貝自殺的故事,我也不會有任何怒氣。我知道我也變了。
「她寫書的目的,是希望社會上不要再有第二個房思琪,希望天下的父母、善良的男孩、女孩和男人,都能用溫柔和溫暖的心靈來一起保護房思琪們。」是嗎?林奕含真的認為這件事重要嗎?我可以看作這是(父母或林奕含)不夠完善的謊言嗎?老師的身分需要調查嗎?不是應該是「國文老師」才重要嗎?真的有人可以讀完整本書,不認為林奕含就是房思琪的嗎?何必聲明?是林奕含自己沒有自信,還是文學沒有?想到《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上市之前,對於林奕含臉書以及憂鬱症的輕視,終於我又開始淚流。我好了,我一直很好。謝謝林奕含。
Tonight's Tracklist:
我在想要不要為了這兩天大家一定也看過了的 readmoo 訪談另寫一些什麼,但我有點疲乏,還有一點不須動筆的心領神會,彷彿林奕含偷看了自己部落格般(到底)的心領神會。文章最後一段的所有問號,訪談裡都提了。我沒有問出來的,也提了。假裝問卻確定的事,當然也提了。遂於此將要點紀錄之:
回覆刪除1.為什麼可以背叛這個浩浩湯湯已經超過五千年的傳統?(注意,林用的是要人毛骨悚然的浩浩湯湯)
2.他愛的是自己的演講,他愛的是這個語境,他愛的是這個場景,他愛的是這個畫面。
3.會不會,藝術從來就只是巧言令色而已?(注意,後面提到「在寫作的時候我很有意識地、清醒地想要去達到某一種所謂藝術的高度。」)
4.我無意也無力去改變社會的現況,我也不想與那些所謂大的詞連接,也不想與結構連接。(我說了我就是受不了那段聲明)
5.她恍然覺得不是學文學的人,而是文學辜負了她們。
事情發生至今,唯一一篇讓我每一個字都讀進去的文章,
回覆刪除然而背後的東西,也要人完全無法直視:
https://www.douban.com/note/6182668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