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是二零一六年的十二月十號。我們必須記得這個重要的日子,身為愛國、反反智、關心社會議題的覺醒青年,上台北當然只有一個理由:到Legacy聽Swans。
2.
(非常想激怒人)
3.
馬英九台獨之父,蔡英文覺醒之母。這一天,總覺得近了。有人成為了風,有人站在風向的上方做了一個舉棋不定的語言癌的動作。我並不樂觀,而我指的完全不只是婚姻平權的事──你可以說我還在為「別人結婚干你屁事」鬧脾氣,反正我的立場干你屁事嘛──而是民進黨看來還會繼續是民進黨,繼續是那個我沒能投下去的民進黨。至於某些現在才開始「其實當初期望就很低」的風向嘴臉,真的是不太好看,雖然很少人會願意挑戰他們。
4.
所以,回到今晚的Swans吧。他們就和我預期的一樣吵,一樣大聲,然而我沒有預期到的是,這樣的音場帶來了一種無能描述,只能親臨的震懾感。或許這正是我進不去Swans後期多數錄音室作品的主因,少了這種力量,他們的音樂幾乎會失去意義。有趣的是,現場這種破壞性的聲響其實反而又將「失去意義」帶到了終點:意義來到頂端,意義也墜落出邊緣,Swans 的演出創造了一種拋棄意義的真空。
(神演出〈小神在我手〉)
5.
聽說 Swans 的演出還不是最吵的,地球上還有三個樂團的噪音分貝超越他們,分別是Motorhead(wait, what?), My Bloody Valentine, Blue Cheer。其中最讓人感興趣的還是 MBV,這個永遠甜蜜、夢幻的瞪鞋新浪潮教父,究竟可以有多大聲?或者說,究竟為什麼需要這麼大聲?恐怕唯有親臨才能聽見解答。
6.
然而,世上所有的音樂都是噪音。是的,包括流行音樂,都是噪音。而面對種種噪音的忍受程度,則取決於我們的感知。在火鍋店聽到華晨宇翻唱的《我的滑板鞋》,我會想拿豆腐砸人(請不要汙辱原版謝謝),但如果聽到Gorgoroth,我肯定連豆腐都能吃到高潮(不過好像沒有看過這麼有品味的火鍋店)。人的理性與感性組成都非不可改變,可惜多數的人面對非主流音樂時,都還是選擇被感知經驗主宰。
唯有像 Swans 如此來到真空的音樂體驗,不適用於以上理論。即使是那麼大聲,那麼的吵,我們其實都遠離了噪音,因為在這樣的音場裡,既沒有理性,也沒有感性。
7.
主腦 Michael Gira 變態的地方在於,他必須滿意了,才會讓一首歌正式開始;而他更變態的卻又是,在他沒有滿意之前,那一首歌永遠不會結束。有人說這是一場宛如邪教式的體驗,說得完全沒錯,Michael Gira 今晚雖然沒有上演招牌的發躁、掌摑,依然深沉地叫人恐懼。這是一個六十二歲的軀殼,一個黑洞。
8.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表演進行間放了很多屁,不確定是晚餐吃太好還是怎樣。
9.
結束表演後,在Revolver遇見了滑音吉他手Christoph Hahn,可惜杯中已經見底,也再不是崇拜偶像的年齡,只是匆匆問了一點問題,倒是一旁年輕貌美(!?)的友人十分興奮,聊上了不少句。真正下海玩過音樂的大叔果然不一樣,不像我們只能躲在部落格嘴砲。睜開眼睛已是早上八點,多少貪了點酒,但也很久沒有見到這樣清醒的陽光了。很冷,也確實有風吹過。有人成為了風,就會有人聽得見風。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