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17日 星期日

傷心欲絕《遜到簡直是個藝術品》:他有點喜歡這個改變



「我把左手套進一隻小孩的手套/用小孩的手摸他的臉/他有點喜歡這個改變」(夏宇〈就這樣認識了晚上〉)


這是一個用Youtube聽完整張專輯就可以開始寫字的時代,也是一個寫完字就可以繼續回到Youtube聽歌的時代;這是一個Spotify吸納Youtube的時代,也是一個Youtube要奪回Spotify的時代。很快,一切都很快。可是什麼都在囤積。已經囤積到沒有所謂爆不爆炸了。以為每個囤積的東西都是等待已久的燃點,但是讀完了,聽完了,看完了,好像有什麼點被督到,卻又覺得好像應該督得更大力一點。好像沒有什麼期待已久的東西,可以再引起一瞬的誘惑,一瞬的催眠,一瞬的毀壞。等到時間過去,很快的。仍然是那些已經不好玩的玩具,還懂得一點慈悲。




不需要爭執《遜到簡直是個藝術品》有沒有改變,他們自己比誰都清楚。而且我們也不用假裝,從〈留職停薪〉開始,自己是不是已經準備好喜歡這個改變。台北流浪直男們,這次說「你根本就不討人喜歡,這不妨礙我想起你」──乍看是很適合講一些動聽的,舊情復燃的小故事,但仍然是關於玩具,關於那個無法掙脫的自己。如果還有一點思念,當然也還有一點高傲的自卑。戒不掉的。



台北流浪直男們,也把終於從前的「雀躍的人在河邊騎著腳踏車,而我得了憂鬱症」拿出來說了,而不知怎地,如果《遜到簡直是個藝術品》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可能就是劉暐和許正泰之間的位置,不如《還是偶爾想要偉大》那樣猶豫、那樣擺盪:無論是像這些標誌性金句的展示位置,還是曲目順序的安排,整張專輯似乎有意識性的,把那些比較曖昧的部分給割捨掉、分掉了。或許聽起來兩人有些較勁的意味,但也沒有什麼不好。大概,這樣也比較接近一種「完整」吧──長大成人的過程,最難堪的,恐怕就是接受朝這個「完整」靠攏的自己了。



但那又怎麼樣呢?專輯中的詩眼就鑲在最明顯的兩個地方,一個是發片專場的「我知道冬天就快要過去,過去之後妳會來探望我」,還有那個出現在當初CF、以及這次〈下一步絕望〉爆發的,那又騷又寂寞的段落。這次,兩人卻又合璧了,寫詞的人突然變得直白,寫曲的那人,則又莫名地,把專輯前半的東西收了起來──「在我們出發之前關了燈,我們還能擁抱」──歌曲之外的擁抱,那是非常浪漫的了。



然而,如果《遜到簡直是個藝術品》還有任何更奇怪的地方,可能會是這個想要把話題談小的命名,又莫名把話題給談大了。雖然好像常常都是這樣,不過也不用太在意什麼嚴肅不嚴肅,或是笑話足不足夠好笑了,生活這件事,有時候遜到連藝術品都不用是。那麼,在場的各位還有任何問題嗎,我想大概是沒有吧。





(但當初的版本好像還是更騷了一點,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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