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亂談] 陳珊妮 in 台中Legacy／駱以軍 in 勤美誠品

1.
「因為不知道今天結束有簽名，手上能簽字的東西也就只有駱以軍的書，因為我下午剛好去聽駱以軍的講座...如果可以的話啦，就簽在他後面吧。」

「沒問題啊。這件事我會跟駱以軍講。」

「沒帶到你的專輯，但《完美的呻吟》是我的最愛。」

「我自己也最愛這張！」

「那你幹嘛今天都不唱裡面的歌。」

「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嗎？」


這個收尾真的收得非常呆，人有時就是多了那一點點，貪一點話，圖一點可能，而這些一點點的多，往往就是多了很多。《完美的呻吟》就是那種，到處都少了一點點，但是就最剛好的專輯。如果對話能收在《完美的呻吟》，想必就是最剛好的了。



2.
寧靜最為暴力，不曉得陳珊妮是不是意有所指，誰叫這裡是《穆荷蘭大道》下不來的台中、駱以軍簽書排隊只排二十人有找的台中、連他自己都嫌難聊的台中。我最後和駱以軍說，雖然這裡是文化沙漠，不過偶爾還是下來玩玩吧，還是會有人需要你的。他笑了笑，起身鞠了一個很深的躬，我也只好鞠了回去。那畫面肯定滑稽得很，不過一旁的台中人也不會懂得笑的。


3.
和駱以軍閒聊，則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經驗，好像自己遺失了聆聽的能力，被駱以軍吸納到他小說裡荒涼的異次元夾縫裡。他那一對小說家的眼神，實在是力量太強。那是會讓人流淚的。



4.
陳珊妮的現場，駱以軍用「外太空星球玻璃容器撞擊的回音」來形容（這也就是所謂駱以軍異次元），然而真正主宰整個演出的，是陳珊妮整個團隊創造出的獨特 band sound氣場：緊扣專輯概念的視覺企劃、碎屑一般黏著在節拍上的synth、兩把勾魂的吉他，都彷彿和陳珊妮的聲音完全互斥似的，毫不相干地各自墮落，然後浮出一種只有當下才能見證的，末日中的媚態、妖冶的公主美學。


親臨這樣的現場後，才知道那張專輯的名字取得可真好，《美中毒》。


5.
蔡康永和小S第一次在節目上得知陳珊妮的外號叫做公主時，感到不可思議。陳珊妮只是冷漠的回：你們兩個也出來見見世面吧。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 戰神卡爾迪亞》這種一失手就會變說教的專輯概念，沒有這樣淡然而幽默的世故，是玩不起來的。（我本來以為這是一個中二爆表的故事，所以得知只是網路戰神也有點失望）


6.
一直不是太確定，最好的陳珊妮究竟是〈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還是〈你在煩惱些什麼呢？親愛的〉？過去省吃儉用買一些碟、聽一點演出，都是能讓自己滿足的奢侈；如今在演出之前先吃上一頓比演場會門票還貴的餐，已是不再和自己計較的常態。一個虛假的軀殼能讓我活上多久呢？唉唷董事長特助，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就是這種問題到底是在煩惱些什麼呢？



7.
才華和熱情確實存在某種極限。一段炫目的安可影片，也處處圍繞著這種《 戰神卡爾迪亞》不可處理的，動人的焦慮－－「美麗再完美都有極限，思想多珍貴並未可知」，陳珊妮自己也寫過了，但是最後熬死人的，往往就是那些並未可知。



8.
「我想用另一個你常提到的詩人，來理解你的《西夏旅館》...你覺得對於夏宇在《背著你跳舞》這首詩的詮釋，你更偏好背著你跳舞，還是背著你跳舞呢？」

「我好喜歡這首詩...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想我更喜歡背著你跳舞。」


這段和駱以軍的對話，如果沒有注音是看不懂的，不過我也不打算注，因為我和他懂就可以了。只是我拿給他們兩個簽的是《降生十二星座》。

（「說一個完美的謊話，讓我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