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5日 星期日

[亂談] Katatonia 與《Dead Air》


1.

怎麼可能是要談Katatonia呢。


2.

先辦公事,再辦私事。Katatonia的《Dead Air》要發行了,這是他們在2018年宣布無限期休團之後的第二次大動作。隻字未提,不是無動於衷,也沒有暗自懷憂,即便他們沒有在今年釋出《City Burials》的消息,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年華需要追憶;若今年真有什麼文章可作,唯一僅是,沒多久前,將八年前發行的《Dead End Kings》給拆封,第一次給聽了。翻了部落格文章,2012年的專輯,2013年購入,2020年拆封。想作天下第一狂粉,就得這麼不講道理。有天份對所愛殘忍的人,皆不願對所愛殘忍。以假替真,僅能以此獨白。


3.

沒辦法。真心想要的東西,很難去要。母親曾對我說,那是我和姊姊的優點。說這話時,我們是有些距離的,那距離讓我無法得知,她要說的究竟是什麼。


4.

從前有個奇怪或是悲傷的習慣是,如果在書中發現了一個被觸動的地方,即使只有一個字,我都會站起來走動一番。有時一走,甚至就走出了房間,走過客廳,走過廚房,也甚至曾走過樓下中庭。於是第一次讀《金閣寺》幾乎是在試煉腳筋,雖沒能走出一對漂亮的小腿肌,也接近疲於奔命。後來學乖了一些,嘗試訓練自己把標準提高,盡量以髒話(多數為Holy開頭)取代勞動,雖然長期下來有顯著的進步,然而在那些被文字所揭露的時刻,其實仍是放不過自己的。所以,我想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這樣的人,應該是希望無時無刻都有一個地方,可以讓自己奔跑的。


5.

最近重映的電影《綠洲》,說的是兩位身心障礙者的相遇,在電影裡,唯一能突破這對身體所帶來的禁錮的時刻,就只有舞的時刻。他們舞至花瓣紛飛、舞至無懼茫茫車海、舞至最後一班地鐵正離開的地下道,舞得天鈿女命、歌姬之神皆要退散,彷彿舞裡不曾發生過一則神話。無須等到結局,舞的本質,導演從未說過,我們心底明白。


6.

字有所本,音樂也有跡可循。換作是被聲音所觸動了,沒得商量,就是先舞再說。回想起來,這可能就是Katatonia所施的咒。時能記得那個將唱片放進音響,聽見〈Dispossession〉慢慢從空氣中化開的黃昏,哎,若不是剛剛說過沒有什麼年華要追憶,還真可多寫點,《百年孤寂》的開頭就是這麼好用。總之,那音響幾年後便老死,雖曾說無論找哪個店家都要將它救起,但時間過去,一年,兩年,今日還伏在倉庫的某一角,大概生灰了,也或許其實早已不在這個家了。我還是比較習慣這樣寫,改不掉了。


7.

If I sow a wind now

I will reap a storm

You saw me sliding away from the sun

And tomorrow

Who will come

And put their hand over mine

Mine with the burning shape of a gun


8.

Katatonia從來也沒告訴過我,不過我逐漸懂了。他們一直想說的是:我們也不會知道你是誰、你的名字,但是,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在妳的心裡有風景,還有暴風雨」--張亦絢《永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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