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替我之後的性生活定了調,我將做一個沒有真名,只有代號的人。這使我有一種安全感。......一個人有誰也不是的特權,是很難、很難放棄的。」──張亦絢〈風流韻事〉
1.
不知道大家是因為太害羞了,還是真的都把范柳原這個人的名字給忘了。記憶似乎就是時常會出現這種短暫的斷片(但振保兩字我就記得很熟呀),而這種不牢靠的時刻,這幾年是越來越頻繁出現了,原因有很多,最後大概也只能不甘願地推給年紀,沒辦法的。後來張亦絢說,會一時給忘了,實在是因為整個故事都太熟了──太熟所以遺忘,那大概又是某種程度上最好的一個回答了,關於記憶的留存與消抹。
2.
只是,為什麼麥克風要遞向全場唯一的男性啦,我跟祖師奶奶真的非常不熟而且我們根本就只記得白流蘇好嗎!
3.
關於醬油。醬油是我讀《性意識史》第一道的誘惑,但錯不在我。讀者實在都應該會去猜想這醬油到底什麼時候會被倒出來,或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倒出來,倒(道)出來之後又應該是怎麼樣的味道吧?比如說,胡蘭成口味的醬油,或是更可怕的,我不知道。但是當我們真的看到醬油的本體的時候,它真的,什麼都不是,就只是醬油而已──更要命的是,作者還在後記說是「真實取材」,這種登場方式就更奇怪了,唉,只是,讀者怎麼就是會這麼輕易地被這種東西誘惑呢?我們實在都必須深刻檢討。
4.
「一個謎題/猜一樣東西/方形的/綠色的/小小的/不必想太遠/謎底就是它自己/方形的/綠色的/小小的/謎底就是這個東西/它自己」──夏宇〈就這樣認識了晚上〉
5.
被「錯不在我我被誘惑」弄到笑到腹痛這件事,實在是越想越好笑,如果不是因為人在現場笑瘋會對大家不太好意思,我真的是會因為這個「笑到腹痛」也被搞到自己笑到腹痛的。《詩六十首》本身就是一個類似的存在,雖然總有一些「夏宇後來都馬是在寫爽的而已」的耳語,不過又怎樣呢?有人能像夏宇這樣在寫爽的嗎?駱以軍就曾說,如果《寶寶之書》裡的羅智成或是我駱以軍要試著和《腹語術》裡的夏宇談戀愛,就是直接等著被這個女生電爆,他說的絕對是真的。
6.
原來邱妙津曾經也有不被女同認為寫得好的時候。就這樣。(無情)
7.
最後我們就回到那個「可幹性」吧。這個fuckable,實在是《性意思史》裡面最喜歡的一個概念了,雖然意義反面的unfuckable,在故事之中有點被閃躲掉了,但於我而言,unfuckable也同樣重要。即使這兩個語彙在詩領域的出處,大家一定都一眼就看得出來,但是「可幹性/不可幹性」這樣的文字轉換,實在又讓它們的意義更為飽滿。我完全可以想像,世上會有這樣無數的一組人,就在這個當下玩著類似太宰「悲劇名詞/喜劇名詞」的遊戲,但是是「可幹性/不可幹性」版──《安妮霍爾》裡面的Diane Keaton?可幹,《教父》裡的Diane Keaton?不可幹──或許讀完《性意思史》,我們可以明白的就是,無論是可幹,或是不可幹,那背後都是幹,也都是想幹。活在這樣的世界簡直就是要讓所有人都尿失禁了。
8.
「可幹性,人類宜。」謝謝張亦絢、梓書房。幾乎要哭了。要多來台中玩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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