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會計阿姨一早就在喊熱。整個工作室也才十來坪,肯定是空調的規劃出了問題,但他不需特別去提,畢竟空氣還算愉快,又占盡老闆破門時視線死角的地利,遇到工作上的瓶頸,窗外還安排了台中市明媚的綠色長景。五點一到,韓劇關掉,接兒子放學,明年再安穩地把票投給國民黨吧!人生已經接近圓滿,26度的室溫,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遺憾。
而在皮膚都要給冷氣給吹破了的這一頭,進入了長達一個星期的虛無時空。上班摸魚的感覺一點也不迷人,知道有什麼要發生,卻不知道如何等待,說不上焦慮,但總感覺不踏實。便從打幾字開始,然後成了一段,一段又生了一段,和耳機傳來的音樂相較之下,哪些是現實哪些是空想,漸漸難以辨識。
「這些東西是一定不會用上的」,落筆之後,不再去翻,直到芯色和紙漿都糊在了一塊,才終於意識到它們曾經存在。在這樣的時期,我能作的就只剩寫,恐怕這也是最好的偽裝了,而音樂一直是放著的,至少比起朝出夕改的企劃內容,我還能決定接下來要聽些什麼。
來自德國的Daturah的是這段時間最好的發現,擊沉了近來的無力感,我喜歡他們團名的概念和難以解讀的歌曲命名。雖引了曼陀羅的迷幻/輪迴意象,卻將後搖滾中堪稱氾濫的迷幻氣息稀釋了不少,厚重的音牆是他們的標誌,而音牆的盡頭往往是遍布著即將脹裂的崩世氣壓,一牆又一牆,彷彿浮現出猩紅色的末世圖騰。
《Daturah》和《Reverie》都值得一試,只是《Reverie》的吉他音色對偏好重鹹的我多了更多味道,有些段落甚至會叫人想到後期的Agalloch,吉他幾乎不需要多作敘事,畫面即已浮出。可惜Daturah屬於那種藥效來得太快就容易走遠的樂團,文字進行至此,我發覺Daturah遲早也會像那些暈開的字跡,被我擺在不重要的地方,然後不再拾起。
只是像這樣的過客,我從來是不嫌少的,即使遺忘是常態,一首又一首地聽下去,已能樂此不疲。《Reverie》裡頭最精彩的兩首 <Ghost track>和<Hybrisma> 聽得也夠深了,重要的是,趕快再把下一個Daturah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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