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航的抽屜與插頭

很久沒有好好和 Demi 說話了、很久沒有再抄詩了，竟也很久沒有好好地愛一個人。看到任航的死訊，閃過的都是這一類俗事，沒有太悲傷的念頭，我是高興的。曾把任航的兩首詩貼給 Demi 看，說這就是最好的詩。


《抽屜》
你喜歡讓我跪著 
從背後操我
這個姿勢 
讓我感覺自己
像一個抽屜
不停地
被你打開
又闔上
好像在找
什麼東西
又總是 
找不到


《插頭》
你射了之後
就像在拔
一根插頭似的
拔出了雞巴

我頓時感到
整個身體裡的燈
都被熄滅了




很多時候我對 Demi 還是會感到不滿。如同那次她說，像這樣的寫法她在《格雷的五十道陰影》裡面就讀了很多。我自然不服，但也沒有後續。我第一次在教室注意到她，她就是冷冷地讀著《龍紋身的女孩》，我同樣不服，但也有了後續。五年之間，不可能沒有過爭執，只是從沒釀成什麼尷尬的地步，兩人之間，誰不看的誰就避開，譬如文學。避不開的是我，我太倔了，因為張亦絢和大江健三郎，總算是不夠痛快地吵了一架。


幾個月過去，也沒有什麼後來。又繼續聊著〈男女糾察隊〉，聊著電影，聊著各自的迷戀，關於文學的結束是沒有理由的。如同任航的自殺我也不懂──又有什麼事我是真正懂過的呢？很公平。終非我有之事，但願都能牢記起來。就繼續掛念著任航的詩。



《一首一看就懂的詩》
他們總以為
看不懂的詩
就是好詩
操不到的逼
都是好逼

我覺得
百看不厭的詩
才叫好詩
百操不爛的逼
才叫好逼



《男人之間》
如果沒有菸和酒
沒有政治和女人
很有可能
只剩下拳頭
或者愛情



《完美的愛情》
我很愛你
你也很愛我
但是我們
還不認識



《愛情故事》
往往都是
以你深深地
愛上了她
作為開始
以你深深地
上了她
作為結束



《骯髒的人》
純潔的人
將永遠純潔
他們有很多件白襯衫
穿髒了就扔
骯髒的人撿了就穿
他們將更加骯髒
但是在這首詩裡
骯髒的人才是主角

（Never die, never die, these flowers will never die.
Always die, always die, these flowers will always 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