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1日 星期日

[亂談] 混了兩周的Clubhouse

 

(見證某個清晨五點限定的神秘時刻)


1.
我感覺 Clubhouse 的出世像是網路世代心中某種大麻合法化式的想望。語音社交早已行之有年,卻往往上不了正典,實是因為匿名所帶來的野獸性,注定給人一些壞壞的遐想空間(說起來我們人的慾望怎麼會這麼侷限),而Clubhouse提供的是一個真、善、美的,與你的社群身分及你的長年人設聯繫起來的展演空間。你問這樣上面還有沒有能淫而賤之的操作空間,那當然是你想淫到出汁也可以的,但在這個平台的保護傘下,一切也只是美善中的伏流,可以無傷大雅,更可以是人設上的錦上添花。



2.
人設,好玩的始終是人設。其實往往從一個平台到另個平台,對許多人而言最大的魅惑性即是人設的Reset,要逃離從電話簿(該死的IPHONE)到TWITTER(大家不都在上面看素人A片嗎誰要連)到INSTAGRAM(幹你娘)到演算法的網羅,雖然技術上仍有可能,但往往逃不出宋冬野所念「你可知道你的名字解釋了我的一生」的預言。在此希望大家平時就要注重好人設的培養,不要有想走夜路、或是臨時抱佛腳的僥倖心裡,這年頭除非兩粒超大型核彈往FB、IG系統總部狠狠的砸下去,否則大家的心靈就是注定一起困頓到死。


3.
但我並不厭惡這種死法,甚至聽起來挺浪漫的。如果真有那一天,Blogger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安然無恙?我想呼叫親愛的湯姆上校。一次我夢見Blogger無預警被這個世界移除,醒來後我卻十分神清氣爽,大概我才是選擇在這裡困頓到死的人。


4.
曾在小年夜前的小火鍋店遇見一個女子,與我正對,全程戴著耳機,每吃一口就發出一次淒厲的笑聲,以至於整間店的客人都不時轉過來觀望她,由於同為隻身來吃火鍋的瘋子,我很快從他們的眼神察覺出自己被認為是同夥的,雖然無奈,但因為自己也被這個弔詭的狀況所愉悅了,便也很快寬恕了她,唯獨讓我百思不解的只有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這麼好笑。我後來才想通的是,她可能正是第一批Clubhouse使用者──我第一次進去大清KTV聽vince上皇的時候,真的就是像她那樣子笑的。


5.
人類的心智往往就是這麼令我懼怕也令我折服。這些Cult式的嘉年華會,無關人數多寡,都的確彌漫一種過去社群軟體所沒有的氛圍,如果你認為張藝在IG的聊色直播算是一種拜教式的體驗,不如想像每個被捉弄的男子其實也都默許成為演出的一部分,他們不僅知道自己正在被直播,還知道要怎麼取悅觀眾──而這個新鮮感能維持多久呢?雖然需要時間考驗,但某種難以解釋的直覺仍告訴我,IG九宮格式的柔美濾鏡將沒有辦法滿足下個世代的窺探與好奇,有些新的事物即將來到了,或許Clubhouse也只是另一種開頭而已。


6.
然而不免想到還是有些傷害性的,只是社群行為要沒有傷害性嗎,如今似乎也不可能。由於演出的門檻降低了,加上即時且不可預測的反饋,也曾遇過一些令人膽顫的的時刻,如親耳見證上一刻在隔壁房大聊被施暴經驗且無法負荷任何身體話題的人,下一刻在另一間房大談自己近期喜愛的性愛姿勢。這是如此半匿名平台的特權──下了舞台,你能無顧之憂的去作另一個人,可能是一個演出,也可能是一個更好的自己。


7.
聽了一些不知道也不會怎樣但知道也可以的小事,例如聽了盛浩偉聊自己初玩狼人殺,一張平民被狼推出去的難堪,作為一個狼人殺重度觀看者,還是希望這遊戲大家可以用比較抖M的方式去體驗,我所喜愛的玩家都是玩到作為一張好人被狼幹出去也很爽的,為什麼呢?這不是一個欺騙人的遊戲,而是一個交換資訊的遊戲,在這個遊戲裡面唯一重要的事情只有:給別人空間,就是給自己空間。懂了這個道理之後我一陣海闊天空光輝歲月法喜充滿,狼人殺越看好看。懼怕且折服所有厲害的狼人玩家。



8.
說到降低的門檻與半遮半裸露的匿名性,由於可以只靠發言展演,我認為這也是對某些領域的創作者而言,一個很好的素材採集平台。前幾天我在一個房內半睡半醒間,夢見我與這些發聲者一同前往居酒屋的路上,一輛失速的大卡車往我們衝來,最後我側身閃開,其他人則不見了蹤影,驚醒過來後,發現手機已無人聲,而房間已經解散。暫時沒有想到這個夢想告訴我什麼事情,或許不重要,但仍紀錄之。



(大愛彷彿從95-98年穿梭而來的旋律,祝大家新年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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